语言之间的相似性是否会影响语言之间所建立的整合性表征？
Does language similarity affect representational integration?
作者 黄健 华南师范大学讲师 王穗苹 华南
蔡振光 香港中文大学副教授 Holly Branigan, Martin Pickering 爱丁堡大学教授
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一个直观的经验是，如果一门新的语言跟母语更加相似，则会比一门跟母语更不相似的语言，更加容易习得。造成这一现象具体的原因是什么？近期，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院
在该研究中，研究者采用经典的句法启动范式对这一问题进行研究。运用句法启动范式时，研究者首先给被试呈现具有相似的语义但是不同句法类型的启动句（例如双宾结构或者介词宾语结构的句子），之后呈现给被试一张存在双及物意义的图片并要求被试进行口头描述。结果发现，被试会更倾向于使用跟启动句相同的句法结构进行图片描述。
具体到这一研究，研究者进一步采用句法启动范式研究，探索与母语（普通话）更加相似的语言（粤语）和更加不相似的语言（英语）两者和母语之间在句法和词汇表征上存在差异。在三个实验中，研究者招募了母语为普通话，同时具有相同熟练程度的英语和粤语能力的被试，并分别呈现给被试粤语和英语的启动句，让其用普通话进行图片描述。在实验一中，启动句和目标句之间不存在任何词汇和语义之间的联系，因此研究者可以探讨这三种语言在相对抽象的句法表征之间的关系。而在实验二和实验三中，启动句和目标句之间是共享中心词（动词），因此可以研究这三种语言在词汇表征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见图1），在实验一中，粤语启动和英语启动条件下都同样地出现了明显的句法启动效应，而且他们之间的启动效应之间并没有差异，这表明，通过学习被试已经对三种语言建立起了一个整合性（integrated）的句法表征。有趣的是，实验二和实验三的结果进一步发现，粤语启动和英语启动虽然都出现了显著的句法启动效应，但是粤语的启动效应显著强于英语。这个结果意味着，虽然三语者建立了整合性的句法表征，但是由于粤语和普通话之间存在更加密切的关系，尤其它们之间具有大量的同源词（cognate word），因此粤语的学习可能加强粤语词汇和普通话词汇之间的联系，因此当启动和目标之间存在共享的中心词时，会出现更大的句法启动效应。
图1. 三个实验的启动效应结果图。
注：纵坐标的Priming标示的是句法启动效应的效应值。n.s. 指统计不显著。* 指p<.05, ** 指p<.001
基于这一结果，研究者进一步扩展了前人提出的双语句法表征的理论框架（Hartsuiker, Pickering and Veltkamp, 2004），如图2。具体来说，首先，研究者提出，当粤语或者英语具有一定的熟练程度时，它们会与母语建立起一个整合性的句法表征，无论这些语言和母语之间相似还是不相似。其次，由于粤语和普通话之间存在非常密切的词汇联系（具有相同的字形及非常类似的语义信息），因此它们在词汇之间可能存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连接，而这种额外的、词汇层面的稳定链接有可能是粤语学习相比于英语学习会更加容易的关键原因。
图2. 普通话-粤语-英语三语者语言表征的理论框架图。
注：PO指的是Preposition Object结构，介宾结构；DO指的是Double object，双宾结构。
注：这一系列研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与英国爱丁堡皇家学会合作交流项目“多语者句法和词汇的表征与加工”（3141101016）的支持，项目中方主持人为华南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Chen, X., Branigan, H., Wang, S., Huang, J., &
Hartsuiker, R. J., Pickering, M. J., & Veltkamp, E. (2004). Is syntax separate or shared
between languages? Cross-linguistic syntactic priming in Spanish-English bilinguals.
Psychological Science, 15(6), 409-414.
Huang, J.,
文章地址链接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010027719300058